女人的故事2:母親

新住民雜記
Oct 29, 20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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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文為南方撰寫之文章,非我母親的故事。)

母親懷我的時候,害喜特別嚴重,前四個月幾乎無法正常進食,每次進食必吐出,吐到最後沒東西吐了即乾嘔,除了孕吐,母親還有嗜睡症。姑姑總是看不慣母親白天睡覺而與奶奶說,「大嫂又不是壞上兒子還這麼嬌貴」。

我是奶奶的第一個孫女,奶奶看到母親懷的不是兒子無法為家庭延續香火,故對母親特別冷淡。

外婆住南部,奶奶住北部。母親懷孕時,奶奶不喜歡母親經常回娘家,說父親開長途車太辛苦,要母親自己坐火車回外婆家。後來母親肚子越來越大,坐車也不方便就很少回南部探望外婆。

我30週時,醫生說胎位不正。母親很認真每日做膝胸臥式矯正運動,但32週我乃雙腳朝下。奶奶與姑姑都說母親懷孕只顧睡覺,故胎位不正。

父親送母親去醫院剖腹生下我。我們在醫院住六天,母親三餐吃醫院訂製的便當,夜晚也無人照料。奶奶說父親需要上班留在醫院無法好好睡覺,故每日父親下班會來醫院一會兒即匆匆離開。夜晚,醫院只剩下母親與我。母親剖腹的傷口無比疼痛沒能入睡,身邊又無人陪伴。母親說,那是她這輩子最孤單的日子,她不斷禱告天快些亮,這樣她就可以去餵我喝奶。

我的嬰兒房在另外一層樓。母親一手推點滴支架,一手摟著傷口,一步,一步,緩慢地移動,有時候傷口震動痛到流淚。我問母親,「這麼痛,您怎麼還要去找我?」。母親笑著說,「臭丫頭,你是我生的,當然不能讓你餓死」。

小時候,我很不乖,每次吸不到奶水就大哭。有時候,半夜聽到父親宛如雷聲的打呼聲,我也會驚醒大哭。父親聽到我哭就會醒過來罵人。有時候,奶奶聽到我的哭聲也會過來對母親說,「你老公明天還要上班,你只有個嬰兒都顧不好」。其實,白天我去保姆阿姨家,母親也要去上班的,不過,好像奶奶與父親都忘記母親是職業婦女之事。

我國小時,每天放學回家總是看到母親在廚房忙碌地煮晚餐,父親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待用餐。吃飽飯,母親又洗碗、收拾廚房。每天我都看到母親忙裡忙外。尤其逢年過節時,奶奶很重視拜拜。若遇到大節慶,奶奶會要求母親請假在家做飯祭拜祖先。

奶奶說,「祖先傳下的習俗不能改」,每次祭祖都要煮齊十二道菜。母親剛嫁給父親的頭一年,每次祭祖所煮的菜都不合奶奶之意。奶奶總是一邊拜一邊唸。母親站在一旁,她的淚水在眼眶打轉,拜完回到房裡即潰堤。

後來所有的祭拜儀式與必備的祭品及菜餚,母親都學會了。但父親乃置身事外,祭祖與家裡的所有家務理所當然由母親承擔,父親也習慣母親照料他的生活。父親的口頭禪「薪水都交給你了」,然而母親只是過路財神,房貸、我的保姆費、學費,家裡的水費、電費、電話費、菜錢,連奶奶包給親戚的紅包、白包也是母親一手照料。

我讀高中時,去同學的家玩。她的爸爸吃完飯會幫她媽媽洗碗。她爸爸也會陪她媽媽去散步。有一次週末,我還看到他爸爸牽著她媽媽的手,說要一起去看電影。同學的媽媽的笑容好燦爛。我極少看到我母親如此開心地笑過。

有一次,我聽到奶奶跟親戚說,「老處女我兒子願意娶就不錯了」。在母親32歲時,父親與母親的共同朋友介紹他們認識。母親說,戀愛時父親對她溫柔又體貼;求婚時父親也承諾會愛護及照顧母親一輩子。只是後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父親對母親越來越冷淡,到後來不再談天只剩下命令及交代事情。

外婆說,還沒嫁給父親之前,母親是個愛笑的女孩。但現在我很少看到母親的笑容,只看到母親永遠有做不完的家事。有時候深夜,我乃看到母親在書桌前記帳。有時後,母親覺得很疲累,好想長眠再也不要醒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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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女人的祝福

妳上次開心地笑是何時呢?

妳是否有時候也覺得同時擔任母親、妻子、媳婦,又為職業婦女的蠟燭多頭燒感到疲累?

妳是否也被工作、家務、子女的教養及傳統的祭拜文化壓得喘不過氣?但身邊的另一半總是置身事外,他當年承諾給你幸福的約定仿佛被風吹散,早已消失無影無蹤。

親愛的女人!偶爾給自己放個假吧!

近幾年,我享受兩三日的獨自本島小旅行。住背包客棧、搭大眾運輸,所花費也就兩三千。

我享受慢步於陌生街頭的閒暇時刻、享受無需與時間賽跑、享受在陌生的咖啡廳喝飲料觀看街上在行走的人們,也享受不斷按下快門記錄眼前的美景。當然我的子女已接近成年,故可放手獨自旅行。

親愛的女人!偶爾給自己放個假吧!

或許妳可以請半天的假獨自去看一場自己偶像主演之電影,或著躲進賣場看一會兒自己喜歡的物品:服裝、保養品、書籍,都沒有關係,我們可以為自己尋找片刻屬於自己的時光。

人的生活樣貌是多樣的。女人的婚姻也是多樣態,很難以好壞兩極定論,尤其有了子女更難說離婚即離婚。許多時候,在種種因素之下,女人選擇留在不愉快的婚姻裡,得與失只有當事人知道。哪種決定都好,我們只要記得「不管有沒有得到另一半的關愛,女人都該多多愛自己。」。

願妳還記得自己燦爛的笑容的模樣

願妳也擁有屬於自己的小確幸

祝福女人們,健康美麗永相伴。

餘生不長,請記得愛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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